“张嘴。”

s区研究院，陆今安正在配合季玖笙做检查。

季玖笙将采样送进检测仪，一回头发现陆今安还张着嘴，他低笑一声，觉得有些可爱，

“好了，可以了，今天的检查已经结束了。”

“走了，”他冲陆今安招了招手，“送你去找裴照。”

“好！”陆今安连忙点点头，跟上季玖笙。

他是在几日前被送到研究院的，那个时候他只亲裴照，看见其他人都害怕，后来发现大家都不会伤害他，才慢慢放下了戒备。

这几日，他白天会来研究院做检查，晚上就会住在裴照那。

埃德里斯被研究院的人带走了，陆今安一开始很担心他，担心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。

后来裴照承诺他埃德里斯不会有事，陆今安才放心下来。

陆今安刚出研究院大门，就看见裴照垂眸站在那，脸上的表情很冷，就象陆今安一开始见他那样。

“裴照！”陆今安大声叫他。

裴照抬起头，眉目间荡开笑意，他迈步走向陆今安的方向，温声开口，“恩，在等你。”

季玖笙看见两人的交互，心里莫名有些不爽，他抬起手指戳了戳陆今安的脸，“其实你跟我睡研究院也行。”

“不要，”陆今安扑向裴照，狠狠地摇了摇头，“研究院一点也不好睡。”

“小没良心的，”两人离开后，季玖笙低头看着自己刚刚戳过陆今安脸颊的指尖，藏在镜片下的情绪真实了些，

“不是因为你，谁睡研究院，倒还跟我嫌弃上了。”

季玖笙推开实验室的门，坐在办公桌前，再次打开桌上放着的两例报告。

“才两例……”季玖笙摘下眼镜，疲惫的倚靠在椅背上，脸上常年带着的淡淡笑意消失不见。

象是只有在这个时候，他才会展露自己真正的情绪。

嘟嘟嘟的敲门声响起，季玖笙戴上眼镜恢复之前的状态，只有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疲态，“进。”

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人推门而入，“院长，您要的资料。”

“恩，放那吧。”

裴照的住处是一个两层的公寓，空间很大，住他和陆今安两个人绰绰有馀。

门口的衣架上挂着裴照的指挥服，象是匆匆换下来没来得及收拾的。

陆今安突然想到，好象他自从来到s区后，就没见过裴照穿军装了。

每次去接裴照去接他穿的都是比较休闲的衣服，“裴照，你每次去接我都会换衣服吗？”

“恩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裴照抬起头看向陆今安，“我穿指挥服的话，你似乎会有点害怕。”

陆今安刚开始见到裴照的时候确实是有点害怕，“那是因为你太凶了，但你现在对我好了，我觉得你穿军装还挺帅的。”

“是吗，”裴照望着陆今安的眼睛，挑了挑眉，淡笑道，“那下次专门穿给你看？”

“也不用专门吧…”陆今安移开视线，捂了捂脸，肘开裴照，从他面前跑走了，“算了，不管你了，我要去洗澡了。”

裴照有些好笑的看着陆今安。

陆今安的身影消失后，裴照坐在沙发上翻看文档。

浴室里的水声断断续续，裴照手里的文档翻得越来越慢。

最终裴照啪的一声合上文档，扔到桌子上，起身去给自己接了杯水。

“裴照，我洗好了。”陆今安热乎乎的从浴室里出来。

裴照略微有些慌乱的移开视线，声音暗哑，“恩，过来吹头发。”

这几天一直都是裴照在帮他吹头发，陆今安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。

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响起，陆今安乖巧的坐在小板凳上，任由裴照的手指在他发丝间穿梭。

“裴照，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人鱼的？”陆今安和裴照闲聊。

裴照自然而然的接住他的话题，“很早了，大概在送你回家的那天晚上。”

陆今安有些疑惑，“那你为什么不抓我？”

裴照道，“你没伤过人，我没必要抓你。”

陆今安下意识继续往下问，“那我要伤过人，你会抓我吗？”

裴照吹头发的手顿了顿，他浅浅勾唇，大力揉了揉陆今安的头发，“你这是在让我在责任和你之间做个选择？”

陆今安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有些尖锐了，他连忙开口道歉，

“对不起。”“选你。”

裴照坚定认真的声音和陆今安的道歉声一同响起。

陆今安错愕的回过头，裴照用手护住吹风机的风，“把头转过去，别着吹着眼睛。”

“哦，为什么。”陆今安问。

“没有为什么，”裴照回答他，“非要问一个原因的话，就当是我偏心了。”

“人类安全至上，如果真有那天，我就不配再当人类最高指挥官。”

“到了那个时候，我会替你受你所有该受的罚，然后以失职罪自请卸任，如此，要是我还能活——”

“别说了，”陆今安打断了他的话，“我才不会那样呢。”

“我知道，”吹风机的声音消失，陆今安的头发变得干爽，裴照拢了拢陆今安的头发，半蹲在他身前开口，

“等季玖笙把你的病治好，我就申请给你做个担保，到时候军部和研究院的人都不会伤害你，你就可以随时待在海洋或者陆地，毕竟你本来就是在这里长大的。”

陆今安眼睛一亮，“真的吗？那太好了！”